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财神殿门口人挤人,香火旺盛到将我新买的羽绒服点燃。

罪魁祸首愣在原地,手握加特林烟花粗细的香。

借火点香的道理我都懂。

可人家都是三根一拜,你这…是在学着成为奥运会火炬手吗?

「不好意思,我急着发财。」

嚯,一身名牌。

显然…我比你更急。

01

我被一条龙缠上了。

就刚刚在财神殿门口,被人挤得一个趔趄撞上他手里的「加特林」。

瞬间,整件羽绒服都烧了起来。

好在帅哥反应迅速,飞快穿过人群。

捞来边上的灭火器,喷了我满头泡沫。

连带着其他游客手里点燃的香和蜡烛,都灭了个干净。

「快走。」

男生干燥的手心探到我的手腕,牵着就往殿门外跑。

一直到山路尽头才松开。

财神爷啊财神爷,您老怎么糊涂了。

小女求得是财,不是姻缘啊。

「都怪你。」

身侧的男生突然泄气,倚着大树,顺着滑落地上。

「我?」

指尖绕一圈挪到我的鼻子上,满脸不可置信。

他毁了我件羽绒服不说,还在这里倒打一耙,怪上我来了。

「喂,我险些都快成火娃了,你…」

话音戛然而止,不远处的男生缩成一团,肩膀颤抖。

像是…哭了。

埋怨他的话咽了回去,我弯腰拍拍他的头。

「没事的,都会过去的。人嘛,都要往前看。」

他哭得更大声了。

一把拉过我的腰,抵着我的小腹抽噎,「K…PI…KPI实在是太高了。」

他的发质很软,那种触感像是在摸小狗狗。

起初以为他只是漂了白色的头发。

但摸着摸着,才发现他连着发根都是白的,就好像是天生的。

「工作不顺心咱就辞了。你看我,今年二十四了,还一事无成,存款还比不上我刚上小学的舅舅。」

今天不冷,所以我只在羽绒服里面穿了件单衣。

此时被男生泪水打湿以后,能清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硌着我的肚子。

偷偷撩起男生额前的碎发,竟发现了他额前立着两只像是角的东西。

不动声色地碰了下。

温…温的。

「你是不是摸我的角了!」

他猛地抬头,红着眼角质问。

「靠斯普雷嘛,我都知道的。不过,你这玩意儿还挺假的。鹿角哪有蓝色的啊,难不成是在Cos瑶啊。」

说着,我又揉了几下。

软软的,弹弹的,有点解压玩具的那味儿了。

刚刚手里的香灰还没擦,这会儿全给蹭在上面。

男生的脸侧染上了几分不自然的红晕,偏头喃喃,「老子是龙。」

「什么?你说大点声,我没听清。」

揉着蓝色的角,我低头凑近他。

02

趁我不设防,男生起身勾住我的脖子往下压。

位置交换,双手被攥住紧紧抵在树干上。

「我说…老子是龙。」

我干笑一下,「你别闹了,这一看就是鹿角。」

踮脚想替他拍掉香灰,但双手被禁锢在头上,只好作罢。

但我这人吧,有点强迫症,那块白色的香灰粘在左侧的角上,越看越变扭。

导致他后来说了什么,我是一句都没听进去。

踮脚,偏头,吹起。

终于是掉了。

真舒服啊,我叹了口气。

「你别管我,继续说啊。」我扬了扬下巴,点头示意。

龙角微动,他皱眉,「我…我…我…我忘词了。」

扑哧,唇角快速勾起,又咬牙憋住笑意。

但弯起的眼睛还是暴露了我。

他可真逗。

男生恼羞成怒,微微低头,高挺的鼻尖抵着我的。

被控制在头上方的手指蜷曲,攥在掌心。

紧张到不敢和他对视,就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变轻。

「看着我。」

他的声音蓦然严肃。

带着满脸娇羞,我抬起了头,对上他的眸子。

男生的眸子由原来的漆黑快速变得透白,发着诡异的光。

表情凝固,我被吓得说不出话来。

没骨气的腿软了。

男生轻哼一声,松开手。

双手抱在胸前冷眼看着我下滑,摔了个屁股蹲。

缓了缓,我慌张地拍着土,往山下走。

「你不准走。」

腰间被冰冷的龙尾缠上,双脚腾空,被勾回原地,「你摸了我的哼哼。」

「对不起。」

像是被拔了毛的鹌鹑,我不敢看他,低声道歉。

「没关系。」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,「不过你得对我负责,我爸说了,那里只有老婆能摸。」

男生脸上染上几分不自然的红晕,满是娇羞。

神经丨病。

估计是条刚幻成人形的小龙,叨叨叨,一口一个我爸说我爸说,八成是条没断奶的。

摇着头,往山下走。

下午两点多的太阳很是毒辣,冬天树干光秃秃,鲜有叶子遮挡。

长时间的对光,眼睛先受不了了。

眨巴着眼睛,混着香灰的生理泪水从眼角溢出,冲淡了眼中的些许干涩。

「我叫北泽。」

他攥着手指,默默走到我身侧,高大的身躯挡住阳光,将我照在阴影里。

「我管你叫什么。」

突然,他伸手拦住我,「今后我们就是夫妻了,怎么能不知道你老公叫什么?」

被气笑,上下打量一番,没好气地开口,「就你?一条奶龙,怎么哄女孩子开心,你会吗?」

他愣了一下。

见状,我转身摆摆手,「先回去问问爸爸吧柠檬皮写真,小宝宝。」

后腰被锢住,随即被人抱起往空中飞去。

双脚瞬间悬空,飞速穿过云层,比之前做过的任意一种交通工具都要来得快。

离太阳愈发近了。

身侧的人看着前方,唇角勾起,「到了。」

说着就要松开我。

「等…等等。」反手攥紧他印满小Logo的牛仔外套,「我不答应你柠檬皮写真,也不能谋杀啊。况…况且,我是女孩子,摔下去成一滩烂泥,多丑啊!」

03

男生努了努嘴,穿过我的腿弯,将我打横抱起。

鼻尖满是他身上晒过太阳后好闻的香味。

「你看。」

顺着他的指尖往前望去,一簇簇透亮且发着金光的东西飘在空中。

似乎…是花?

但它们时而舒展,时而蜷缩,动起来像是轻盈版水母。

腾出绕着男生脖子的手,往前够。

但它们见状,反而飘得更远了。

「你喜欢?」北泽咧着嘴,笑得有些憨。

我绷紧脚尖,试着点了下云层,是结实的。

这才挣开男生的双手,蹦跶着往云上踩,「这是什么呀?」

「它叫云姬,是我爸妈的定情信物。今年三千九百多岁了,比我都大。」

我跑着抓到一株,握在手心。

绵软的触感,像是树林中蓬松的蘑菇,「它…它们都叫云姬吗?」

握紧后,淡淡的金光透过指缝溜出。

北泽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,「它最近脱毛期,那个才是云姬。」

不远处坐落的小山,竟是只长毛生物。

像老虎,又像乌龟。

仍由北泽牵着我的手往前走,在云姬面前止住了脚。

「喂,老家伙,这我老婆。」眼前的大山,轻飘飘转身,看了眼又缓缓背了过去。

「哦。」

身侧的人率先炸了毛,拽着我绕到它跟前,「全家就你一个单身狗了,你还不抓紧。每年年夜饭都被催婚,你也不嫌。」

与呆萌的形象截然不同,它开口是沉稳有力量的声音。

「她活不久。」

北泽一点就燃,跳起来暴扣云姬的背。

虽然动作滑稽,我却笑不出来。

这种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真糟糕。

04

我叫苏落,毕业入职互联网大厂做了两年后期。

一个月来,光是明星塌房临时加班剪视频,就占了三分之二。

年前,公司组织去体检。

报告下来,我没当回事。

王姐支支吾吾,忍了几天,还是找了个午休时间,把我叫到茶水间。

「小苏啊,医院去检查过了吗?」

我不明所以。

她又反复措辞,开口,「体检嘛,误诊也是有可能的。」

这才听懂她在讲什么。

后来,请假又去了一次医院。

上周确诊了,晚期,最多六个月。

如此抓马的事情,我想都不敢想。

明明我才24岁,还没攒够钱去环球旅行,突然告诉我生命只剩下最后六个月。

接下来的日子开始用秒来计算。

给自己留了一天的缓冲时间,哭了整整一个晚上。

第二天带着肿胀的双眼,去公司提交了辞职的申请。

过年回家,没有和爸妈说。

开心地过了七天,返回出租屋里,又是一个人。

或许是上天觉得我可怜,外卖送的两元彩票竟然中了最高奖项。

活六个月嘛,完全够用了,甚至还能给爸妈留一笔。

但是,钱这种东西谁会嫌多呢。

次日,我买了一沓彩票去财神庙刮,然后就碰到了今天这档子事。

05

北泽扭头看看我,又看看眯着眼的云姬。

「你别说笑了,怎么还咒人呢。」

云姬没好气地甩着尾巴,「爱信不信,赶紧走。」

其实…最后六个月,用来体验一下谈恋爱也挺好的。

更何况,对象还是条秀色可餐的龙。

我摸着下巴在心里算计着。

北泽见我也不反驳,开始慌了。

「我这么大个野生老婆,怎么就要没了呢!还是说,美女都命短。」

「你别怕,我一定让你活。」

男生满脸认真,倒让我有些不自在。

抽出自己的胳膊,退后一步,「其实…我现在倒也没那么怕。」

唇角勾起,带着抹狡黠的笑容。

他这随意穿梭云层的能力,用来做个交通工具甭提多爽了。

但这多有冒犯,指定不能直接点明。

「你这玩意儿能去阿尔卑斯山吗?」我伸手隔着空气,虚虚点了点他的双腿。

男生没料到我会这么问,眼眶里的湿润还未消散。

愣了下,实诚地摇摇头,「我不能出境,今年我当值,海关查得严。」

「你们这也搞海关这套那。」闻言,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「那你肯定也不能去云南吧。」

「为什么?」

笑着探上前,摸摸男生手臂上没来得及收回去的龙鳞,「过不了安检。」

「谁说的。」

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收回,腰间一紧,被人扛起。

身后的云姬挪了挪,装作不在意,「记得带鲜花饼。那个…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吃。」

身体一轻,北泽将我往空中抛去。

惊呼出声,稳稳坐在了冰凉的龙鳞上。

「抱紧了。」

谁能想到高高瘦瘦的北泽,真身竟是条小胖龙。

腰身有些粗,两只手臂很抱全。

只能一点点往前挪,试探着将手搭上他的龙角。

「你…」男生的声音颤抖,猛地甩了一下尾巴。

在碰到我后背的瞬间,又隐忍着收回。

「怎么了?这边不能碰吗?」我有些疑惑,歪头凑上前。

手下的龙头僵硬,直勾勾看着前方,「没…没有。」

「哦。」

两人没在开口。

我无聊地趴在他身上,指尖缓缓滑过泛着蓝光的鳞片。

这种触感说不上来,有点硬有点凉。

明明没有水珠,摸起来却湿哒哒的。

06

云层白茫茫,不远处却出现了一个类似于门似的东西。

金光闪闪。

「泽哥,去哪?」

为首的人,身着铠甲,手握战斧。

见到北泽,微微仰头。

但身下的人,没有回话,径直往前,穿过金色大门。

「你又惹他了?」

「没有啊。」

「那他怎么黑着脸。」

「估计又是爹妈度蜜月不带他,伤心了吧。」

我盯着刚刚因为紧张,不小心撤下来的毛发,有些无措。

「北泽,其实你这样也好看。」

他的表情这才好一点。

落地已是云南的夏天。

原来,天上一日,地上一年的说法竟是真的。

短短几小时,竟已过去数月。

落了地,手机才有了信号。

六月十二日,生命倒数只剩最后两个月。

账户里的钱还没来得及花,就不该贪便宜,搭这辆龙车。

在阳光下,鲜花从中,我翻身将人压在地上。

「人都要死了,男人的手还没摸过,男人的嘴还没亲过。我活得也太冤了吧。」

说着就像个女流氓一般,俯身往前冲。

抵上身下男人高挺的鼻尖时,我止住了。

瞥见北泽泛红的耳尖,灰溜溜地从他身上爬下来。

扭头询问他的意见,「我觉得还是一步步来吧。」

他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些遗憾,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的唇瓣。

拍拍屁股上的灰,顺势站起。

捞过身侧压断的花枝,将红花别在耳后。

男人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,我弯起眸子,摊开手掌伸到他面前。

「走吧,先把衣服换了。」

温热的手掌避开手心,扣在我的手腕上,收力拽回。

一头栽倒在他的胸膛,脸下是结实有力的肌肉。

紧张到不敢抬眼看他,呼吸也变得急促。

下巴被轻轻捧住,他低头轻触唇瓣,红着脸离开。

???就这?

我皱眉看他,男生有些不自然地挪开视线。

反客为主,学着先前韩剧里的样子,毫无掌法地乱啃。

最后,只见他唇瓣微肿,眼眸湿润。

这才有些不好意思,埋在他胸膛,闷闷地开口,「什么感觉?」

他倒也实诚,摸着唇回味,「温热…滑腻。」

我的脸腾一下就红了,「谁要听你说这些了。」

07

商场里,服装店员好奇地抬头看了过来。

见我看过去,又匆匆转头。

额前的发被汗打湿,黏糊糊地粘在脸上。

换下破了个洞的羽绒服,随手塞进一旁的购物袋中。

猛吸两口手里的奶茶,这才缓了缓。

「你要不也挑一件,姐姐请你穿。」

男生盯着手里的冰淇淋,头也没抬,「我们神龙是不会热的,而且我今年六百多岁了,你不准喊我弟弟。」

身侧的服务员听见了,紧紧皱着的眉头,挤得更深了。

她肯定是觉得遇到神经丨病了。

「哈哈哈…这我弟弟,中二病犯了。」我赶忙拉过北泽往外走。

他挣扎着,扭头对小姐姐解释,「我是她老公,掌管天…呜呜呜…」

「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。」死死捂住男人的嘴,带着歉意地向店里的顾客点头道歉。

北泽这张没把的嘴,我实在是太害怕了。

不敢带他去人多的地方。

两人坐在蹦床公园的海洋球中大眼瞪小眼。

「你信不信我能跳到那个地方。」

一会儿没看住,他就拽着人小孩哥的袖子,点着天花板上垂下来的装饰灯开口。

「活爹,我信我信,你消停点吧。」

我连滚带爬,冲上前,臂弯扣着男人的脖子拽回。

明明是来旅游散心,却成了带孩子亲子旅游。

人间的很多玩意儿,北泽都是第一次见。

明明尝不出味道,却兴致勃勃地尝了很多东西。

半份烤饵块、半个破酥包、2/3份云南米线、两口饵丝…

无一例外,全是我吃剩的。

「老板,多加炼乳。」

北泽有些好奇地凑上前,看着老板在烤好的乳扇表面挤上满满当当的炼乳。

「苏落,炼乳是什么味道的?」

「甜的,奶香味。」我接过烤乳扇,咬了一口。

看他盯了许久,我举着递过去,「分你口。」

北泽摇摇头,弯腰轻啄我的嘴角。

一脸了然,「原来这就是炼乳味。」

手指蜷缩,我疾步离开。

「苏落,你生气了吗?」

「其实,我真的尝不出味道。」

「但是你刚刚亲我的时候,口腔里竟然有了丝甜味。」

「这是我第一次知道,原来我也可以尝到味道。」

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,没有应他。

但后来,看他面不改色地将装饰用的柠檬片连皮吃了下去。

我才惊讶地发现,他是真的尝不出来。

「怎么了?」他匆匆咀嚼咽下。

光是这么看着,我的胃就开始隐隐作痛。

08

突然想到些什么。

我皱着眉头,含住半片柠檬。

趁北泽不注意,踮脚搂住他的脖子,递了上去。

牙齿磨过柠檬,带出一连串酸涩的果汁。

身前的人挣扎着想要推开,却又怕弄疼我。

在我松开他后,皱着眉头将嘴里的柠檬皮吐出。

「这是酸。」口中唾液不断分泌,冲散了柠檬的酸涩,留下柠檬的清香。

我笑着看面前鼓着脸的某人,不应该说是某龙。

张着嘴,皱着眉。

脑袋上的龙角没收住,随着动作上下弹动了两下。

意识到自己被捉弄,他扑过来,将我压在酒店的床上。

双手被紧紧扣在上方。

男人的力气很大,只用一只手就可以束缚住我双手的手腕。

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,不安地扭了一下。

北泽轻哼一声吗,又加重了手底下的力气。

另一只手顺着我的腰往下,勾着裤子往里。

「你…你…你别乱摸啊。」

眼前的人嘴角勾起,脸上满是顽劣,手里的动作没停。

继续往里探,弯腰贴着我的耳根,呼出口热气,「找到了。」

裤兜突然一轻,男人起身离开。

我有些尴尬地躺在原地,盯着天花板凹槽里的灯带一动不动。

「原来是要糖啊,我还以为…」

刺啦一声。

糖果的透明塑料包装被拨开。

「以为什么?」

「以为…」嘴巴刚张开,北泽冰凉的指尖捏着糖果,强硬地塞了进来。

「唔…」

紧接着倾身覆了上来。

我紧闭着唇关,不给他进入的机会。

但这人作势要解开我胸前的扣子,惊呼张嘴,给他行了便利。

男人缓缓闭上了眼,羽睫轻颤,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放在了舌尖。

轻柔刮过内壁,狡猾地勾走我含在嘴里的糖球。

不一会儿,又吮吸着推回。

糖球融化得很快,混着红色从嘴角溢出,透明…粘腻。

他强势地掌握全局。

呼吸越来越急促,心跳也被打乱。

许久,他松开了我。

把着腰将我翻身。

四肢酥软,喘着粗气,瘫在他胸膛平复。

「还是这样省力。」他像个没事人一样,靠着枕头牢牢盯着眼眶湿润的我。

警惕地捂嘴,「我不要了。」

后腰处簌簌一阵响,他又塞过来一颗。

妈的,要是知道会这样,我刚刚在便利店绝对不买糖。

满垃圾桶的糖壳和纸巾。

第二天早上的安排只好作罢。

09

一个人的旅途,突然就变成了两个人,竟也不觉得扫兴。

其实,很多时候都是我在烦他。

偶尔,他也会可怜巴巴地盯着我手里的美食。

在别人看不见地地方,偷偷亲我,品尝食物的味道。

我…好像更像是一个容器。

北泽用来盛放食物的容器。

最后一个月,我在云南定居了。

将手头里中奖剩下的大部分钱都汇给了爸妈。

其余部分买了套小屋子。

屋子原来的主人是个爱生活的婆婆,她在院子里的角角落落都被种满了花。

花开时,满院清香。

光是坐在角落的秋千里,就能感觉到无限幸福。

婆婆生前也会坐在这里发呆吗?

她会觉得孤单吗?

一个人守着这片村子。

不过,她肯定想不到自己的孩子,竟会迫不及待地将这宅子卖掉变现。

原先,听村里老人说每个人能预感到死期。

我总是笑笑,听听过。

但最近,我是真的感觉到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。

头发一大把一大把掉,甜腥的血水时常会顺着胃液吐出。

好在,还有人陪我。

看着不远处正在做饭的男人,我起身过去。

「等一下,好了我喊你。」穿着围裙的北泽,额前碎发凌乱,正在往锅里撒盐。

倒是有了几分居家好男的感觉。

我拦住他还想往锅里放酱油的手,「太咸了,掉发。」

他这才收了手,弯腰亲了亲我的嘴角,「没事,我不嫌弃。」

就那么几步路的距离,我又掉了一大撮头发。

尴尬地攥在手里走远。

将掉发放进盒子里,看着镜中越来越陌生的女人叹了口气。

每次看到还是会被自己现在的样子吓一跳。

「苏落,饭好了,我给你放这里。」

「好。」

也不知道北泽最近在忙些什么,每次到了饭点就开始玩消失那套。

他煮了很多。

但北泽不知道的是,其实我已经到了吞咽都疼的地步。

我的喉咙里长满了东西,别说吃东西了,就连喝水都要趁不注意灌下去。

张了张嘴,上颚被拉扯,又重新将纱罩放了回去。

反正也不是很饿,这饭还是不吃了吧。

10

我好像撑不过今天了。

从确诊到今天,早就过了六个月。

上天还算仁慈,给了我这些时间。

虽然想去的地方还未走遍,想吃的东西也没吃到。

但人生总是充满遗憾的,不是吗?

坐在北泽为我拿木板做的梳妆台前,画了最后一个妆。

害,爸妈有弟弟养老。

其实,最放心不下的是我那恋爱脑的闺蜜。

劝分八百次,再两个月就要和那渣男结婚了。

原谅我,不能做你的伴娘了。

但要是他敢对你不好,我做鬼也不放过他。

「骗子,根本就不防水。」

眼角被溢出的泪水打湿,刚画好的眼线被晕开,黑乎乎地一小块糊在那里。

【北泽,要是我死了,你一定要把我和婆婆种的花葬在一起。】

【土葬多不环保,要是被小狗啥的扒拉出来怎么办?】

【呸呸呸,你这人真破坏气氛。】

【噢。】

北泽,他很好,就是我们相遇的时间有些不巧。

特地买了你的同款白毛。

好在我皮肤白,不然换个人就是特大灾难了。

都要死了,让我自恋一下不碍事吧。

这还是我第一次穿婚纱。

你瞧,躺在这花丛中倒像是在拍写真。

我闭眼躺在松软的草地上,感受这阳光渗透肌肤的暖意。

不知道,他晚上回来看到我冰凉的尸体会哭吗?

会的吧,毕竟北泽是条多愁善感的小龙。

一想到他抱着我泣不成声的样子,我就有些不忍。

算了,还是别吓到他了。

于是又匆匆爬起,提着蓬松的裙摆出了门。

为了撑着这条裙子,我脚下踩的是十厘米的银色高跟凉鞋。

现在正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松软的土层上。

有时候没看清楚,鞋跟扎进洞里,还得弯腰费力将它拔出。

挑挑拣拣,我选在了一大片竹林里。

这一片都是空了的村子,无需担心会吓到村民。

抱着手,躺在地上。

身体像是感受到我准备好死了,就开始剧烈抽搐。

疼痛从胸口蔓延到指尖。

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。

暗红色的液体喷到纱裙上,星星点点红色撒开来倒也好看。

就像是…刺绣。

11

我慢慢合上眼,感受着身体渐渐变凉。

「你们看啊,我就说她是条龙吧。」

孩童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她们不敢靠近,只是拿着树枝扒拉着我的裙子。

「你们说那个姐姐受伤了吗?」

「才不是姐姐,看这个尾巴,咱们得喊她奶奶。」

「啊?」

柠檬皮造型_柠檬皮美图_柠檬皮写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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